夏日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瘫在老旧沙发里，手机屏幕的蓝光刺得眼睛生疼。忽然弹出一条私信，发信人ID叫"光之审判者"，附着一张标注着XX坐标的定位图。

手指在屏幕表面划过时，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遇见的戴墨镜男孩。他匆匆掠过收银台，右肩挂着的黑色帆布包耷拉着，像只胀气的皮囊。此刻那个定位图正指给城郊废弃的建筑工地，连空气都弥漫着刺鼻的混凝土味道。

推开门的瞬间，迎面而来的不再是灰扑扑的水泥墙。不知谁装了射灯，将整面墙打成金碧巅峰的舞台布景。多少穿白色连体衣的人正在布置设备，他们动作机械，像被上了发条的木偶。有人注意到我的到来，举着对讲机发出咔哒声。

二、仪式开始前的较量

皮质约束带擦过手臂时留下的灼烧感，让我想起高中物理课被电极棒击中的那个意外。监控探头在头顶转圈，数台专业摄像机对着场地中央的铁架台。我死死攥着裤缝线，指甲陷入布料的质感和十五岁那年握着录取通知书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保持站立姿势。"领队递来一张A4纸，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灯光突然暗了，无数台小型闪光灯同时亮起，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这时我才觉悟到，刚才那些穿白衣服的职业人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当身体成为仪式道具

铁架台的金属横梁泛着冷汗的光泽，我仿佛看到无数前人的轮廓叠压在上面。他们或蜷缩或舒展，将这座临时祭坛变为欲望的图腾。突然头顶的探照灯爆裂出玻璃碎片，十几台手持摄像机同时对准我时，觉悟竟意外地清醒。

汗水顺脊背流下时，我忽然想起奶奶讲过的那个婆婆神。她说人在极度恐惧时会遇见本命星，倒吊的烛火里浮现出金箔般的剪影。这时扩音器传来尖锐指令："脱下全部衣物！"

四、光和影的救赎

当第一束强光切过皮肤，记忆碎片在觉悟海里轰然炸开。七岁那年的溺水故事、高考前的那个失眠夜、以及去年在祖父葬礼上突然模糊的视线……全部这些片段开始以光速重组。铁架台在剧烈晃动，但并非源于我的颤抖——是地面传来的地震波。

监控屏幕上倒映出扭曲的人影，忽然发现那些白大褂早已换成黑色作战服。他们操着专业术语校准光圈参数，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天文观测。但当其中一人揩汗时露出手背的纹身，我才认出那个在便利店遇见的墨镜男。

五、寂静中的狂欢

突然失重的瞬间，我竟想起中学时在屋顶观测流星的夜晚。铁架台坠落轨迹最佳复刻那道划过天际的轨迹，碎裂声和摄像机快门声重叠成某种原始的韵律。遍体鳞伤的最后时刻，才察觉口袋里的学生证完好如初。

搜救人员发现时，他们正在转移存储卡。有人试图阻止，没想到我的觉悟清醒得惊人，顺手抄起摄像机精准击中数据线接口。当闻讯赶来的警笛声划破废墟时，我躺在担架上看着那个白色连体衣背影，忽然觉得异常眼熟。

末章

七日后，医院走廊的吊瓶摇晃着午后的阳光。实习生在换药时发现我手上新添的伤疤，正沿着掌纹走势延伸出一条金属光泽的纹路。这时手机震动，未读私信列表里多出壹个标注着"事项未竟"的文件夹。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我想起那晚被强光刺穿时忽然闪现的场景：祖父总爱说，光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工具。但当它穿过皮肤直达骨髓时，黑暗反而在毛孔间生长，像深海生物触手般清晰地指引着路线。